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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的理论探析-----The TheoreticalAnalysis of the Realizationof EcologicalProducts andTheir Value作者俞敏/李维明/高世楫/谷树忠作者简介俞敏,李维明,高世楫,谷树忠,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发信息《发展研究》(福州)2020年第20202期第47-56页内容提要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提供更多优质的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的要求,青海、贵州、江西以及浙江丽水市等地陆续开始试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路径和模式总体上看,国内外对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的理论探究和实践探索仍处于早期或起步阶段,与生态产品相关的自然资本核算等理论体系尚待建构和完善,不同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多重路径有待明确,政府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中的作用仍需进一步明确本文聚焦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的理论分析,系统梳理国内外学术研究和政策文件对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的界定,提出关于生态产品的定义,总结生态产品的四种经济特征及其价值的八种支付形式,从理论层面提出具有四种经济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明确政府是生态产品最大供给者,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制度供给者、监督者和参与者The TheoreticalAnalysis ofthe Realizationof EcologicalProducts andTheir Value关键词:均时间上,生态产品是生态系统长期运行的产物,既要满足当代人的需要,也要满足未来人的需要
(三)生态产品的经济特征经济学依据产品消费过程中的排他性和竞争性特征,将产品分为四种类型
⑤本文按照这种分类方式,识别出生态产品四类不同的经济特征,如表3所示具有一般私人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具有此特征的生态产品的消费有较高的排他性和竞争性,包括生态农产品、生态畜牧产品、瓶装矿泉水等该特征的生态产品,因来源于生态环境质量较好的地区而具有较高的使用价值但这类产品的生态溢价,往往因为信息不对称而需要有第三方的认证才能实现目前,只有生态农产品等少部分生态产品能够归类到一般私人物品类具有俱乐部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该特征的生态产品具有非竞争性和排他性,例如收门票的风景名胜区等这类生态产品需要人的活动与大自然的力量联合起来才能实现具有公共(池塘)资源特征的生态产品该特征的生态产品具有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包括江河流域、海洋渔业等目前,大部分的生态产品都具有公共资源的特征具有公共资源特征的生态产品的地域性特征较强,属于分布最广、种类最多的生态产品该类特征生态产品的消费没有排他性,容易出现供给不足、消费过度等现象,难以确保有效供给该类生态产品的供给和消费问题一直是经济、政治、公共政策等学科研究关注的焦点问题,也是难点问题具有纯公共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该特征的生态产品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包括生态系统的生态文化服务、生态调节服务等在生态产品的谱系中,清洁空气和宜人气候均具有纯公共产品特征,也是最重要的生态产品之一该特征的生态产品的消费不具备排他性和竞争性,容易产生搭便车问题,进而导致产品供给不足表3生态产品的经济特征排他性竞争一般私人物品(生态农产公共资源(鱼、性品等)水、森林)俱乐部产品(收门票公共物品(清洁的空气、的景区等)宜人的气候)
二、生态产品价值评估及其支付方式
(一)生态产品价值特征及其量化评估生态产品价值具有多维性特征一方面,生态产品能够增进人类福祉,具有使用价值生态产品因为具有使用价值而被生产和交换,其交换价值体现在交换价格上
⑥另一方面,并不是所有生态产品都能够进入交换,如良好的空气并不会有人直接付费获取因此,生态产品不仅具有一般产品的经济价值,也具有非经济价值宗教价值、激励价值、教育价值、文化传承价值等非经济价值,表面上对人类福祉改进没有直接的物质贡献,但非物质性消费也会提高个体福祉,从而提高社会福利生态产品价值难以精确评估由于生态系统的复杂性和生态产品价值的多维性,定量评估生态产品的价值较为困难,对生态产品价值的货币化评估更难
⑦过去20多年,学术界和政府部门一直努力建立评估生态产品价值的分析框架,将对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评估作为生态环境领域决策的依据
⑧2007年成立的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经济学分析联合体(The Economicsof Ecosystemsand Biodiversity,TEEB)致力于将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的价值进行评估,使其在各级政府决策中让自然的价值清晰可见近年来,Helm(2015,2019)等积极倡导用自然资本的核算来评估生态产品的价值,并用于政策实践英国政府成立了自然资本核算委员会(Natural CapitalCommittee,2014)组织自然资本核算,这比生态产品价值评估更广泛总的来说,生态产品价值量化方法主要包括物质量评价法、能值分析法、市场价值(格)法、机会成本法、影子价格法、影子工程法、防护(维护)费用法、恢复(重置)费用法、人力资本法、资产价值法、旅行费用法、条件价值法、支付意愿法
(二)生态产品价值的支付形式当生态产品可以通过市场进行交换时,市场化交易价格和货币化支付手段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典型形式如果生态产品的交易是充分竞争,则该生态产品的价格水平由供需双方决定,这多发生在具有私人物品特性的生态产品的交易中;如果不存在充分竞争,则价格的形成需要外部干预,而这种干预往往以对生态产品供给成本为基础当生态产品价值不能通过市场交换实现时,就需要通过政府财政支持、生态补偿等方式,按照对生态产品价值的评估结果直接支付给生态产品供给商良好的生态环境是典型的具有公共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消费者在消费该生态产品时并不直接付费,而是由政府财政负担总体而言,生态产品价值的支付形式较为丰富,主要包括价格、税收、规费、租金或基金,以及债券、盈利等,如表4所示当前,价格、财政转移支付、生态补偿是生态产品最重要的价值体现形式,规费、税收次重要,其他的重要性还不显著表4生态产品价值的支付形式类别含义举例产品生态系统提供的产品直接进入市场交易,由供求绿色有机农产品的生态溢价、碳价格关系形成生态产品市场价格汇交易价格等政府根据供需关系等因素决定生态服务占用的价规费水资源费、排污费等格性费用政府依法确定的为保护生态产品或服务而向使用环境税、资源税、耕地占用税等税收者收取的税收政府或企业为保护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针对特定绿色发展基金、荒漠化治理基金基金生态系统、面向特定地区而设立的专项基金等金融机构依法依规且经政府许可发放的以保育生债券绿色债券等态为主要目的的特定债券由生态服务提供者与占用使用者平等商定的、占下游对上游的补偿、采矿对矿区生态用使用者向提供者给予的补偿(款)居民的补偿、地区间的横向补偿补偿等由经营者依托生态系统(生态资产)开展特色生生态康养产业、生态旅游产业经营态产业经营而获得的盈利,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等生态产业的获益,但具有不盈利的“高级”形式确定性中央政府或上级政府基于重要生态贡献或特殊生中央财政对重要生态功能区转移态价值对特定区域给予的财政转移支付(县)的直接财政转移支付支付
三、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基本途径生态产品种类繁多,其生产供给和消费都高度多元化生态产品生产和消费的方式不同,决定了不同的交易方式,进而影响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方式和途径表5显示了生态产品生产和消费的不同组合模式,不同的交易方式需要不同的制度条件支撑,需要不同的支付手段和金融工具生态产品的经济特征以及不同的供给和消费方式,决定了生态价值实现的基本途径
(一)具有私人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具有私人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主要通过直接市场交易实现价值直接市场交易连接了生态产品的供给者和需求者,是最直接、最有效、交易成本最小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同时,直接市场交易的约束条件也是最严格的它要求生态产品具有明确的产权、充分的市场价值和充足的供给者和需求者直接市场交易多用于生态农产品等产权明晰、具有私人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在该路径下,市场通过价格机制、激励惩罚机制等手段优化生态产品市场资源配置,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行政干预机制的迟钝性、滞后性和低效率性在市场机制下,企业和消费者对生态产品的迫切需求使得生态产品的市场化供给成为可能此外,因为良好生态环境而产生溢价的生态产品进行市场交易的前提是确保产品质量的真实性此类生态产品交易需要政府对其进行生态认证并由权威机构加以认可因此,政府、企业公众的有效监督监督,可以确保生态产品市场的顺利运行,进而保障生态产品通过市场交易完成价值实现
(二)具有俱乐部产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具有俱乐部产品特征的生态产品可在政府有效监管的前提下通过市场交易实现价值该类生态产品最典型就是风景名胜区、自然文化遗产以及风景名胜区内的养老和旅游设施通过明晰产权,对能提供生产该类生态产品的资源所有权进行,由所有者行使所有权,以直接经营、委托经营等方式提供生态产品,而明确的排他性可以使消费者为之付费该类生态产品的价值最终体现在门票、会员费等收费中但这类生态产品,具有一定的独占性,同时又必须满足人民群众对良好生态环境的需要,其价格、服务条款等需要政府监管,确保这类产品的公益属性,在通过产权激励保障生态产品供给的同时满足广大人民群众需求
(三)具有公共资源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公共资源类生态产品是一类广泛存在的生态产品,其消费因为不具有排他性最容易产生公地悲剧该类生态产品可通过产权激励和基于社区的多中心治理两种途径得到有效配置并实现价值表5生态产品的供给和消费的方式生产者(供应者)私人公共消费者(购生态产品市场(如生社区和企业私人买者)态农产品)社会责任对企业和个人补贴(政府购买服务、税收支持的生态环境公共贴息、税收优惠等)保护投入等产权激励指通过明晰公共资源产权,将渔业资源、公共林地、公共水域或公共池塘等公共资源的产权分配给特定组织或个体目前,我国林地改革就部分借鉴了这种产权激励的思路,通过集体林地确权调动获得林地承包权的林农保护林地的积极性,扩大森林生态产品供给将公共资源类生态产品的所有权国有化是另外一种产权激励方式该种方式需要理顺国有产权机构内部的激励约束机制,使其有激励实现资源高效配置我国建立的国家公园体制等国有自然资源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就是以国有方式提供公共资源类生态产品的一种有益尝试这种价值实现途径,适用于资源边界模糊,或者资源使用者流动性较大的情形现阶段,我国公共资源类生态产品主要通过这种途径实现价值基于社区的多中心治理方式,由诺贝尔奖获得者埃莉诺•奥斯特罗姆所代表的Bloomington政治经济学派提出和发展(Cole,et al.,2014)o这种治理方式通过设定便于排除的生态产品边界、反映多样社会文化的生态产品使用规则、良好的监督和执行结构、发达透明的解决争议的机构等机制设定,实现公共资源类生态产品的可持续管理,从而充分实现其价值(埃莉诺•奥斯特罗姆,2017)o这类价值实现路径主要适用于生态产品边界清晰、区域人际信任高、冲突解决机制完善、监督和执行规则健全并能排除外部人进入的地区目前,在我国公共资源类生态产品的供给和价值实现方式中,该类价值实现路径应用较少
(四)具有纯公共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具有纯公共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主要通过税收、补偿、转移支付等政府途径实现价值,辅以排污权交易等生态许可交易方式具有纯公共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过程就是将外部成本内部化的过程,通过政府和市场两只手”来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政府途径实现具有纯公共物品特征的生态产品的价值主要包括税费、转移支付、政府购买等手段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政府通过行政权力、市场交易等手段动员和组织全社会资源持续供给生态产品,其价值体现在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中全国性和地区性纯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过程中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参与的程度不同,但采用的基本工具和支付手段相同我国征收的环境税、污水处理费等是此类生态产品供给中外部成本内部化的重要手段此外,生态补偿机制也是常见的此类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如横向跨流域生态补偿制度等生态服务购买是公共生态产品商品价值实现的有效路径针对不同类型的生态区,政府可以通过转移支付、赎买、置换、合同外包等不同方式购买生态服务,从而实现生态产品价值(陈辞,2014)生态许可交易是一种常见的将公共生态产品进行商品化转换,进而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路径生态许可交易提前划定了生态红线,保证生态产品供给水平的基础上将复杂的公共物品交易转化为简单的产权交易,如碳排放权交易、排污权交易等领域生态许可交易将不可贸易的清洁空气通过排放许可转化为可贸易的排污权交易,通过市场化手段保证生态产品供给,使清新的空气、清洁的水源和宜人的气候等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成为可能
四、政府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过程中的作用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所需的机制和市场规则都离不开政府作用政府生态文明建设的主要推动者,更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制度供给者、监管者和参与者首先,政府需要通过深化改革,建立和完善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经济体制,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和制度建设,特别是要建立健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建立和完善生态环境监管体系,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更进一步,围绕生态产品供给和消费,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提供顶层设计,具体包括确权、产权保护制度、权责清单、生态产品初始产权分配、财政转移支付、授予企业进行生态产品特许经营权等此外,政府还需要针对具体生态产品修改和完善相关交易规则和行政法律法规,设计合理的运行机制、选择合适的政策工具,探索生态产品机制实现的路径和模式,促进生态产品的生产和消费其次,政府要当好价值实现机制的监管者,通过严厉的法律手段和高效的行政措施,保护生态产品产权不受侵害,确保生态产品市场交易的公平性更为重要的是,政府需要对污染环境和破坏生态这类毁坏生态产品价值的行为实施严厉处罚第三,政府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过程中最重要的参与者在任何国家,政府都是生态产品最大的供给者政府通过保护环境和修复生态,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良好生态环境这一最公平的生态产品在今后一段时间,政府重点应该通过控制污染排放、加大生态系统修复等方式,扩大最公平的生态产品的供给,确保优美的生态系统持续提供形式多样的生态产品此外,政府还需加大财政转移支付、生态补偿等的力度,代表人民直接购买生态产品国内外关于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路径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均处于起步阶段,生态产品的价值评估、交易模式等问题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欧盟、美国等发达经济体和国际组织已经将生态产品的有效供给和价值核算作为重要的政策议题,并希望通过刺激社会对区域性生态产品的需求,诱导出新的供给和支付方式
⑨然而,生态产品供给的理论研究与实践之间还存在较大差异,相关理论研究和知识总结,并没有成为实践中的重大决策的依据⑩某种程度上讲,有关生态产品生产和供给的决策,更多是基于当地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态的一种随机或相机决策因此,本项研究旨在厘清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等基本概念的基础上,重点关注各地如何根据本地生态特征,创造性地找到增加本地生态产品有效供给的途径随着我国法律制度完善、产权体系健全和自然资本核算工作推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途径将会更加多元、通畅,良好生态产品的供给也一定会增加
①生态功能区提供生态产品的主体功能主要体现在吸收二氧化碳、制造氧气、涵养水源、保持水土、净化水质、防风固沙、调节气候、清洁空气、减少噪音、吸附粉尘、保护生物多样性、减轻自然灾害等一些国家或地区对生态功能区的生态补偿,实质是政府代表人民购买这类地区提供的生态产品2Diaz,S.et al.,2018,Assessing naturescontributions topeople,Science,Vol.
3596373.PP.270-
272.
③参照了浙江丽水、福建武夷山市、江西抚州市等地关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中生态产品的分类方式,以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内涵期刊名称《生态环境与保护》复印期号2020年08期中图分类号F2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0670
(2020)2-0047-10
一、生态产品的中国内涵
(一)生态产品的定义生态产品这一概念由中国政府的政策文件提出,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的政策文件对生态产品的理解经历了从概念到行动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概念形成期(2010-2016年)2010年,《全国主体功能区规戈(J(国发
[2010]46号文)》首次提出“生态产品概念,把生态产品定义为维系生态安全、保障生态调节功能、提供良好人居环境的自然要素,包括清新的空气、清洁的水源和宜人的气候等
①按此定义,生态产品同农产品、工业品和服务产品一样,都是人类生存发展所必需的产品和服务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进一步提出,要加大自然生态系统和环境的保护力度,实施重大生态修复工程,增强生态产品的生产能力2015年,“十三五”规划中提出“为人民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的要求2016年,《全国生态保护十三五规划纲要》进一步明确了城市、风景名胜区等特殊地区的生态产品内涵第二阶段是实践探索期(2016年至今)2016年,《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建)实施方案》开始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先行区的试点工作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要求,长江经济带要积极探索推广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
④Helm2015认为,以自然资本的不减少来定义可持续性,比以生态环境对未来人类社会的效用不变更具有可操作性
⑤非竞争性指同一单位的公共产品可以被许多人消费,并且新增一人享用公共产品不会增加公共产品的提供成本也不会减少其他人的收益非排他性指一个人在消费这类产品时,无法排除他人也同时消费这类产品见克鲁格曼和维尔斯,2009:《微观经济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第20章
⑥庄贵阳等在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问题一文中,用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对生态产品的价值谱系进行了详细分析,并讨论了实现路径©DeGroot,R.et al.,2012/,Global estimatesofthevalue ofecosystems andtheir services in monetaryunitsz Ecosystem Services,PP.50-
61.
⑧De GrootRS.ft.ALZOOZ/A typologyfor theclassification,description andvaluation ofecosystem function,goods andservices”,Ecological Economics,41,393-
408.
⑨Matzdorf,Bettina et al.,2014,Paying forgreen Paymentsfor ecosystemservicesin practicez http://www.civiland-zalf.org/download/PayingforGreen_PESinpractice.pdf.@Saarikoskiz H.et aLz2018z Institutionalchallenges inputting ecosystemservice knowledgeinpractice,EcosystemServices,29,579-
598.路径,选择具备条件的地区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并明确要探索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市场化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对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体制、机制、路径和方式指明了方向2019年,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正式出台了《关于支持浙江丽水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的意见》,标志着地市级政府在中央支持下开始了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专项实践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开始从政策动议走向政策实践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从概念到实践的大致发展历程,详见表10表1在中国政策文件中的生态产品概念年份文件内容重要性生态功能区提供生态产品的主体功能主要体现在首次提出“生态吸收二氧化碳、制造氧气、涵养水源、保持水土、产2010全国主体功净化水质、防风固沙、调节气候、清洁空气、减少品”概念,强调年能区规划噪音、吸附粉尘、保护生物多样性、减轻自然灾害生态产品是生态等系统提供生态调节的功能十八大报2012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年J生2015“十三为人民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1年五”规划扩大生态产品供给丰富生态产品,优化生态服务全国生态保2016空间配置,提升生态公共服务供给能力加大城巾进一步明确了生护“十三生态保护力度,推动城市生态建设与空间布局优态产品的具体内五”规划纲年化,提升城市生态服务能力推动加大风景名胜区、涵要森林公园、湿地公园等保护力度,适度开发公众休闲、旅游观光、生态康养服务和产品,加快城乡绿道、郊野公园等城乡生态基础设施建设2016关于健全1生以生态产品产出能力为基础,制定补偿标准研究明确了生态年态保护建立生态产品市场交易机制,完产品的两种补偿机制善生态产品价格形成机制,使保护者通过生态产品主要供给方的意见的交易获得收益式,即生态补偿和市场交易明确在主要国家生态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先行区,包括推行生态产品生态文明试2016文明试验市场化改革,打造全国重要的综合性资源环境生验区开始生年区福建态产品交易市场,强化对提供生态产品能力的评态产品价值实施方案价等实现的实践探索明确了生态2017十九大报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产品供给的年告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国家目标习近平总书记在深明确了生态选择具备条件的地区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入推动长产品价值实2018试点,探索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市江经济带现路径的方年场化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发展座谈向和具体要会上的讲求话关于支持提出生态产浙江丽水品价值实现开展生态2019机制概念,开产品价值未公布年始地市级的实现机制专项实践探试点的意索见资料来源本文整理生态产品是独具特色的中国概念,本质与发达国家所关注的生态系统服务相近西方发达工业化国家比我们更早面临生态环境问题、更早意识到自然系统提供综合服务的重要性,关于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学术和政策研究始于20世纪末生态学家Daily1997和Costanza1997把生态系统服务定义为直接或间接增加人类福祉的生态特征、生态功能或生态过程,也就是人类能够从生态系统获得的效益这是目前在西方国家使用最普遍的生态系统服务概念Costanza等人将自然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的农产品、原材料等有形物质产品,与提供清洁水源、清洁空气、气候调节、美学价值和生态旅游等无形服务,统称为生态系统服务,这些服务可以进一步细分为17个类别联合国在2001-2005年组织了千年生态系统评估项目M川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2005,对全球生态系统状况、生态系统服务等进行了系统详细的研究《千年生态系统评估报告》中界定的生态系统服务,是指人类从自然生态系统获得的收益,包括生态系统所提供的食物、水、木材以及纤维等方面的有形产品Provisioning Services,在调节气候、洪水、疾病等方面的调节服务Regulating Services,在提供消遣、娱乐、美学享受以及精神收益等方面的文化服务Cultural Services,在土壤形成、光合作用以及养分循环等方面的支持服务Supporting Services,.美国环保署US-EPA,2015建立了国家生态系统服务分类系统NESCS”,将生态系统提供的物质产品和非物质的服务统称为生态系统服务2012年成立的“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IPBES平台从多学科角度研究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并建议用自然对人类的贡献来取代生态系统服务这一核心概念
②2017年,Costanza等人在总结20多年来国际机构和学者有关生态系统服务的定义和分类后,选取有典型意义和被广泛使用的生态系统服务分类及关键指标进行了综合对比,如表2所示Costanza etal.,2017o表2生态服务分类比较CICES V.20171Costanza etal.,Millennium TEEB,20101997EcosystemAssessment,2005供给服食物食物生物量一营养食物生产1供水淡水1水水生物量一纤原材料纤维等原材料维、能源及其他—观赏性资源观赏性资源材料遗传性资遗传性资源遗传性资源—源———生物量一如械能调节服气体调控大气质量空气净化务气体和空气流动迪节大气成分气候调气候调控气候调控和气候调控干扰调控空气和液体自然灾害调控干扰防御或缓和(防风暴流动调节和防洪)水调控(比如自然灌液体流动调水调控水流调控溉和防旱)节废物、毒物和废物处理(比如净其他有害物废物处理净水和废物处理水)质调节防侵蚀和防侵蚀防侵蚀质量流调节水土保持土壤形成(支持土壤形成土壤肥力维护性服务)土壤形成和成分维护生命周期维授粉授粉授粉护(包括授粉)生物防治虫害和疾病虫害和人类疾病生物防治防治维调控1护Millennium Costanzaetal.,Ecosystem TEEB,2010CICESV.20171997Assessment,2005支持服务营养循环和光合作营养循环一-用,初级生产难民(托生命周期维儿所和迁生命周期维护(特别生物多样性护和基因库徙住地)是托儿所)保护一—基因库保护娱乐(包括生态休闲与生态身体上的与体验性的文化服务旅游和户外活休闲与生态旅游旅游互动动)文化(包括美学、艺术、精审美价值观文化多样审美信息文—神、教育和科学性化,艺术和设等)计灵感精神和宗教价值观精神的和或象征性的精神体验互动知识系统、教育价值认知发展信息智力和代表性的互动观注:National EcosystemServices ClassificationSystem FrameworkNESCS与表中CICES相近图1本文对生态产品的定义国内学术界从研究生态系统服务起步,并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实践的引导逐步过渡到生态产品相关研究2010年《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出台后,国内学者逐步用生态产品的概念代替生态系统服务概念(欧阳志云等,1999;李文华等,2009;赵海兰,2015,并逐渐深化了对其内涵、特征、供给方式等方面的研究陈辞,2014;曾贤刚等,2014;张林波,2019o目前,国内学者对生态产品内涵的理解主要分为狭义和广义两种狭义上的生态产品,是指满足人类需求的清新空气、清洁水源、适宜气候等看似与人类有形物质产品消耗没有直接关系的无形产品,且往往具有公共产品的特征广义上的生态产品,除了狭义生态产品内容之外,还包括通过清洁生产、循环利用、降耗减排等途径,减少对生态资源的消耗生产出来的有机食品、绿色农产品、生态工业品等有形物质产品,突出这些物质产品的生态环境友好特征这类有形生态产品的生产过程中并不会对生态系统提供生态服务的功能造成损害,具有保护生态环境的特质,即绿色特质值得指出的是,自然生态系统是最复杂的巨系统之一,自然生态系统的管理问题也非常棘手,已有研究关于生态产品和生态系统服务的概念定义、分类框架、度量指标等都不一致Nahlik etal.,2012总体而言,生态系统服务的研究仍处于百花齐放的阶段De FrisandNagendra,2017o本文将生态产品定义为良好的生态系统以可持续的方式提供的满足人类直接物质消费和非物质消费的各类产出该定义综合考虑了国内政策文件对生态产品概念的界定、地方实践对价值实现机制的探索和国内外学术研究对生态系统服务内涵的分析具体来讲,生态产品是良好自然生态系统以可持续的方式直接或间接地满足人类生产、生活需求的物质产品和服务产品的总称图1,包括良好生态系统直接带来的农畜产品、清洁水源、可再生能源等优质物质供给,吸收二氧化碳、涵养水源、防风固沙、调节气候等生态系统调节服务,观光、休闲等文化旅游服务
③生态产品既可来自原始的生态系统,也可来自经过投入人类劳动和相应的社会物质资源后恢复了服务功能的生态系统生态产品不同于自然系统的全部产出,不包括不可再生的化石能源、矿产资源等,也不包括大量使用化肥、农药等工业产品生产出的工业化农产品值得强调的是,生态产品是良好自然生态系统”以可持续的方式提供的产出,这种可持续方式要求产出过程能够维持自然生态的生态资本不减少
④
(二)生态产品的基本属性生态产品是与物质产品、文化产品相并列的支撑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第三类产品后两者主要满足人类物质和精神层面需求,生态产品则主要维持人们生命和健康的需要生态产品的属性具有以下三个属性自然属性生态产品的生产和消费过程离不开自然界的参与,人类和整个生态系统的再生产也离不开生态产品因此,生态产品具有鲜明的自然属性,这是生态产品区别于物质产品和文化产品的本质特征稀缺属性人们对优美生态环境需求与日俱增,而自然生态系统提供优质生态产品的能力总是相对有限的因此,生态产品具有稀缺性,并且人类不可持续的社会经济活动进一步加剧了生态产品的稀缺性时空属性生态产品在空间和时间上的分布不均,主要体现为空间上的分布不均衡和时间上的代际分配矛盾空间分布上,不同地区生态产品的种类、数量和流动性存在差异,造成了生态产品在地理空间上的分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