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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容:
13.人物描写一组
(一)骆驼祥子(节选)他确乎有点像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别人讲论在洋车夫里,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车口儿”上,小茶馆中,大杂院里,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己的事,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像民歌似的由一处传到一处祥子是乡下人,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设若口齿伶俐是出于天才,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所以也不愿学着城里人的贫嘴恶舌他的事他知道,不喜欢和别人讨论因为嘴常闲着,所以他有工夫去思想,他的眼仿佛是老看着自己的心只要他的主意打定,他便随着心中所开开的那条路儿走;假若走不通的话,他能一两天不出一声,咬着牙,好似咬着自己的心!他决定去拉车,就拉车去了赁了辆破车,他先练练腿第一天没拉着什么钱第二天的生意不错,可是躺了两天,他的脚脖子肿得像两条瓠子似的,再也抬不起来他忍受着,不管是怎样的疼痛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是拉车必须经过的一关非过了这一关,他不能放胆地去跑脚好了之后,他敢跑了这使他非常痛快,因为别的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地名他很熟习,即使有时候绕点远也没大关系,好在自己有的是力气拉车的方法,以他干过的那些推、拉、扛、挑的经验来领会,也不算十分难况且他有他的主意多留神,少争胜,大概总不会出了毛病至于讲价争座,他的嘴慢气盛,弄不过那些老油子们知道这个短处,他清的钱!而且还没得完再会吧,先生要是我女人还有救,请你救救她即使要我一百两百法郎也行”虽然葛朗台热烈盼望太太病好,因为她一死就得办遗产登记,而这就要了他的命,虽然他对母女俩百依百顺,一心讨好的态度使她们吃惊,虽然欧也妮竭尽孝心地侍奉,葛朗台太太还是很快地往死路上走像所有在这个年纪上得了重病的女人一样,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她像秋天的树叶一般脆弱天国的光辉照着她,仿佛太阳照着树叶发出金光有她那样的一生才有她那样的死,恬退隐忍,完全是一个基督徒的死,死得崇高,伟大到了1822年10月,她的贤德,她的天使般的耐心和对女儿的怜爱,表现得格外显著;她没有一句怨言地死了,像洁白的羔羊一般上了天在这个世界上她只舍不得一个人,她凄凉的一生的温柔的伴侣一一她最后的几眼似乎暗示女儿将来的苦命想到把这头和她自己一样洁白的羔羊,孤零零地留在自私自利的世界上任人宰割,她就发抖“孩子,”她断气以前对女儿说,“幸福只有在天上,你将来会知道”第二天早上,欧也妮更有一些新的理由,觉得和她出生的、受过多少痛苦的、母亲刚在里面咽气的这所屋子分不开她望着堂屋里的窗根和草垫的椅子,不能不落泪她以为错看了老父的心,因为他对她多么温柔多么体贴他来搀了她去用午饭,几小时地望着她,眼睛的神气差不多是很慈祥了;他瞅着女儿,仿佛她是金铸的一般老箍桶匠变得厉害,常在女儿面前哆嗦眼见他这种老态的拿侬与克罗旭他们,认为是他年纪太大的缘故,甚至担心他有些器官已经衰退可是到了全家戴孝那天,吃过了晚饭,当唯一知道这老人秘密的公证人在座的时候,老头儿古怪的行为就有了答案饭桌收拾完了,门都关严了,他对欧也妮说“好孩子,现在你承继了你母亲啦,咱们中间可有些小小的事得办一办——对不对,克罗旭?”“对”“难道非赶在今天办不行吗,父亲?”“是呀,是呀,小乖乖我不能让事情搁在那儿牵肠挂肚你总不至于要我受罪吧”“噢!父亲……”“好吧,那么今天晚上一切都得办了”“你要我干什么呢?”“乖乖,这可不关我的事一一克罗旭,你告诉她吧”“小姐,令尊既不愿意把产业分开,也不愿意出卖,更不愿意因为变卖财产,有了现款而付大笔的捐税,所以你跟令尊共有的财产,你得放弃登记……”“克罗旭,你这些话保证没有错吗可以对一个孩子说吗?”“让我说呀,葛朗台”“好,好,朋友你跟我的女儿都不会抢我的家私一一对不对,小乖乖?”“可是,克罗旭先生,究竟要我干什么呢?欧也妮不耐烦地问“哦,你得在这张文书上签个字,表示你抛弃对令堂的承继权,把你跟令尊共有的财产,全部交给令尊管理,收入归他,光给你保留虚有权……”“你对我说的,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欧也妮回答,“把文书给我,告诉我签字应该签在哪儿”葛朗台老头的眼光从文书转到女儿,从女儿转到文书,紧张得脑门上尽是汗,一刻不停地抹着“小乖乖,这张文书送去备案的时候要花很多钱要是对你可怜的母亲你肯无条件抛弃承继权,把你的前途完全交托给我的话,我觉得更满意我按月付你一百法郎这样,你爱做多少台弥撒给谁都可以了!……嗯!按月一百法郎,行吗?”“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父亲”“小姐,”公证人说,“以我的责任,应当告诉你,这样你自己是一无所有了……”“嗨!上天,”她回答,“那有什么关系!”“别多嘴,克罗旭言为定,”葛朗台抓起女儿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一拍,“欧也妮,你决不反悔,你是有信用的姑娘,是不是?”他热烈地、紧紧地拥抱她,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得啦,孩子,你给了我生路,我有了命啦;不过这是你把欠我的还了我咱们两讫了这才叫作公平交易人生就是一件交易我祝福你!你是一个贤德的姑娘,孝顺爸爸的姑娘你现在爱做什么都可以”“明儿见,克罗旭,”他望着骇呆了的公证人说,“请你招呼法院书记官预备一份抛弃文书,麻烦你给照顾一下”第二天中午时分,声明书签了字,欧也妮自动地抛弃了财产可是到第一年年终,老箍桶匠庄严地许给女儿的一百法郎月费,连一个子儿都没有给欧也妮说笑之间提到的时候,他不由得脸上一红,奔进密室,把他从侄儿那里廉价买来的金首饰,捧了三分之一下来“哎,孩子,”他的语调很有点儿挖苦的意味,“要不要把这些抵充你的一千二百法郎?”“噢,父亲,真的吗,你把这些给我?”“明年我再给你这么些,”他说着把金首饰倒在她围裙兜里“这样,不用多少时候,他的首饰都到你手里了”他搓着手,因为能够利用女儿的感情占了便宜,觉得很高兴话虽如此,老头儿尽管还硬朗,也觉得需要让女儿学一学管家的诀窍了连着两年,他教欧也妮当他的面吩咐饭菜,收人家的欠账他慢慢地,把庄园田地的名称内容,陆续告诉了她第三年上,他的吝啬作风把女儿训练成熟,变成了习惯,于是他放心大胆地把伙食房的钥匙交给她,让她正式当家五年就这样过去了,在欧也妮父女单调的生活中无事可述,老是些同样的事情,做得像一座老钟那样准确葛朗台小姐的愁闷忧苦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尽管大家感觉到她忧苦的原因,她从没说过一句话,给索漠人对她感情的猜想有所证实跟她来往的人,只有几位克罗旭与他们无意中带来走熟的一些朋友他们教会了她打韦斯脱牌,每天晚上都来玩一局1827那一年,她的父亲感到衰老的压迫,不得不让女儿参与田产的秘密,遇到什么难题,就教她跟克罗旭公证人商量,一一他的忠实,老头儿是深信不疑的然后,到这一年年终,在八十二岁上,老家伙患了风瘫,很快地加重裴日冷先生断定他的病是不治的了想到自己不久就要一个人在世界上了,欧也妮便跟父亲格外接近,把这感情的最后一环握得更紧像一切动了爱情的女子一样,在她心目中,爱情便是整个世界,可是查理不在眼前她对老父的照顾服侍,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他开始显得老态龙钟,可是守财奴的脾气依旧由本能支持在那里所以这个人从生到死没有一点儿改变从清早起,他教人家把他的转椅在卧室的壁炉与密室的门中间推来推去密室里头不用说是堆满了金子的他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极不放心地把看他的人和装了铁皮的门,轮流瞧着听到一点儿响动,他就要人家报告原委;而且使公证人大为吃惊的是,他连狗在院子里打哈欠都听得见他好像迷迷糊糊地神志不清,可是一到人家该送田租来,跟管庄园的算账,或者出立收据的日子与时间,他会立刻清醒于是他推动转椅,直到密室门口他教女儿把门打开,监督她亲自把一袋袋的钱秘密地堆好,把门关严然后他又一声不出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只要女儿把那个宝贵的钥匙交还了他,藏在背心袋里,不时用手摸一下他的老朋友公证人觉得,倘使查理・葛朗台不回来,这个有钱的独养女儿稳是嫁给他当所长的侄儿的了所以他招呼得加倍殷勤,天天来听葛朗台差遣,奉命到法劳丰,到各处的田地、草原、葡萄园去,代葛朗台卖掉收成,把暗中积在密室里的成袋的钱,兑成金子末了,终于到了弥留时候,那几日老头儿结实的身子进入了毁灭的阶段他要坐在火炉旁边,密室之前他把身上的被一齐拉紧,裹紧,嘴里对拿侬说着“裹紧,裹紧,别给人家偷了我的东西”他所有的生命力都退守在眼睛里了,他能够睁开眼的时候,眼光立刻转到满屋财宝的密室门上“在那里吗在那里吗?”问话的声音显出他惊慌得厉害“在那里呢,父亲”“你看住金子!……拿来放在我面前!”欧也妮把金路易铺在桌上,他几小时地用眼睛盯着,好像一个才知道观看的孩子呆望着同一件东西;也像孩子一般,他露出一点儿很吃力的笑意有时他说一句“这样好教我心里暖和!”脸上的表情仿佛进了极乐世界本区的教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的时候,十字架、烛台和银镶的圣水壶一出现,似乎已经死去几小时的眼睛立刻复活了,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些法器他的肉瘤也最后地动了一动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他却做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十字架抓在手里,这一下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他唤着欧也妮,欧也妮跪在前面,流着泪吻着他已经冰冷的手,可是他看不见“父亲,祝福我啊”“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这最后一句证明基督教应该是守财奴的宗教干脆不大到“车口儿”上去;哪里没车,他放在哪里在这僻静的地点,他可以从容地讲价,而且有时候不肯要价,只说声“坐上吧,瞧着给!”他的样子是那么诚实,脸上是那么简单可爱,人们好像只好信任他,不敢想这个傻大个子是会敲人的即使人们疑心,也只能怀疑他是新到城里来的乡下老儿,大概不认识路,所以讲不出价钱来以至人们问道“认识呀?”他就又像装傻,又像耍俏地那么一笑,使人们不知怎样才好两三个星期的工夫他把腿溜出来了他晓得自己的跑法很好看跑法是车夫的能力与资格的证据那撇着脚,像一对蒲扇在地上扇乎的无疑是刚由乡间上来的新手那头低得很深,双脚蹭地,跑和走的速度差不多,而颇有跑的表示的,是那些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们那经验十足而没什么力气的却另有一种方法;胸向内含,度数很深;腿抬得很高;一走一探头;这样,他们就带出跑得很用力的样子,而在事实上一点也不比别人快;他们仗着“做派”去维持自己的尊严祥子当然决不采取这几种姿态他的腿长步大,腰里非常稳,跑起来没有多少响声,步步都有些伸缩,车把不动,使座儿觉到安全舒服说站住,不论在跑得多么快的时候,大脚在地上轻蹭两蹭,就站住了;他的力气似乎能达到车的各部分脊背微俯,双手松松拢住车把,他活动、利落、准确;看不出急促而跑得很快,快而没有危险就是在拉包车的里面,这也得算很名贵的
(二)男生贾里(节选)整个午休期间,贾里都在拟定帮妹妹训练的计划女孩的心理很难捉摸,贾梅平素就松松垮垮随随便便,会把“毛茸茸”念成“毛耳耳”,“陶冶”念成“陶治”,写着作业,冷不丁会冒出一句艺术团内部的事,譬如谁看不起谁啦,谁喜欢讨好老师啦,这些新闻他听了就头涨,又烦琐又无聊,婆婆妈妈,他时常要训她几句现在好了,贾梅前程似锦,她可能成为一流的舞蹈家,邢老师提到的“天赋”二字使他隐隐激动,天才的哥哥听起来也不错下午放学,贾里撇掉鲁智胜独自去药店转了一圈,然后奔回家候在那儿,妹妹贾梅一推开门,他就迎着门大喊“快!一寸光阴一寸金”妹妹睁大眼,反而笑了“干什么?你傻掉了?”贾里脖子上挂着哨子,满脸是汗,往桌上搁枝,手掌上沾着红色的糖屑,他正色说“记住,我是个严肃的教练!”他接着就把邢老师的话学了一遍,当然,有点儿加油加醋,暗暗抬高自己贾梅立刻就有些软下来,她很清楚自己在艺术团的表现,毕竟是妹妹,资格嫩了点,她嘟哝说“邢老师怎么也会告状!”“练搁脚吧!”教练命令道,“我一吹哨子你就开始”贾梅果然不凡,一伸腿就搁上桌子,稳稳的,像固定在那儿一样“腿直一点,成九十度!”贾里毫不含糊,在她搁起的脚下塞进两块砖,“记住,两条腿要成直角,这很重要这样,韧带就能练得更有弹性!”连续又垫了两块砖,贾梅有些摇晃,两条腿就稍稍弓起来“站直!站直!”贾里拼命吹哨子表示警告,“否则我再加荒!”贾梅哭丧着脸说“我不愿再练了,我腿疼!”这好办贾里赶紧摸出一大包药品,说“这是止痛片,既经济又实惠你吃一片就感觉不到痛,涂一点松节油腿上韧性更强”未来的舞蹈家连连摇头,她最怕吞药片,仿佛嗓子很细,不得已吃药时总要捏着药片伸进嘴送至喉咙口,往往喝下几杯开水那药片仍在,所以吃药对她比什么都可怕,是一种折磨都得断了,我不想做个残疾人!”“忍一忍吧!要我求你吗?好,再坚持一下一秒,二秒,三秒……”“不行,半秒钟也不行”“你想想居里夫人,想想撒切尔夫人,我们家也快出一位女伟人了!记住,你需要毅力”贾梅的腿颤抖起来,她难受得已经忘记了哭泣,只是痛苦地自言自语道:“不行,我的腿酸极了,噢,动不了,它们不听指挥”“好,十八秒,十九秒,快创世界纪录了!”正巧这时,门铃大响,贾梅像盼来了救星,哀哀地叫起来进来的是来烧晚饭的吴家姆妈,她爱大惊小怪,所以一见乱糟糟的家和这对大汗淋漓的兄妹,立刻大叫大闹“反了,反了,你们就会给我添乱!”第一次训练在贾梅嘤嘤的哭声中宣告结束但那训练计划却是不灭的,在教练铁面无私的坚持下继续着经过连续几次的训练,贾梅已能高高地搁起脚来,并且能弓下身用嘴巴碰到脚尖在艺术团里,只要她一亮这好手艺,那帮平日挺傲气的女孩全都鸦雀无声贾里很骄傲,毫不惭愧,就像他拥有这绝招一样
(三)守财奴那时葛朗台刚刚跨到七十六个年头两年以来,他更加吝啬了,正如一个人一切年深月久的痴情与癖好一样根据观察的结果,凡是吝啬鬼,野心家,所有执着一念的人,他们的感情总特别贯注在象征他们痴情的某一件东西上面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着狂他专制的程度也随着吝啬而俱增;如果妻子死了,要把财产放手一部分,哪怕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只要他管不着,他就觉得逆情悖理怎么!要对女儿报告财产的数目,把动产不动产一股脑儿登记起来拍卖……“那简直是抹自己的脖子!”他在庄园里检视着葡萄藤,高声对自己说终于他主意拿定了,晚饭时分回到索漠,决意向欧也妮屈服,巴结她,诱哄她,以便到死都能保持家长的威风,抓着几百万家财的大权,直到咽最后一口气为止老头儿无意中身边带着百宝钥匙,便自己开了大门,轻手蹑脚地上楼到妻子房里,那时欧也妮正捧了那口精美的梳妆匣放到母亲床上,趁葛朗台不在家,母女俩很高兴地在查理母亲的肖像上咂摸一下查理的面貌“这明明是他的额角,他的嘴!”老头儿开门进去,欧也妮正这么说着一看见丈夫瞪着金子的眼光,葛朗台太太便叫起来“上天呀,救救我们!”老头儿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什么东西?”他拿着宝匣往窗前走去“噢,是真金!金子!”他连声叫嚷,“这么多的金子!有两斤重啊!啊!查理把这个跟你换了美丽的金洋,是不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交易划得来,小乖乖!你真是我的女儿,我明白了”欧也妮四肢发抖老头儿接着说“不是吗,这是查理的东西?”“是的,父亲,不是我的这匣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寄存的东西”“咄,咄,咄,咄!他拿了你的家私,正应该补偿你”“父亲……”老家伙想掏出刀子撬一块金板下来,先把匣子往椅子上一放欧也妮扑过去想抢回;可是箍桶匠的眼睛老盯着女儿跟梳妆匣,他手臂一摆,使劲一推,欧也妮便倒在母亲床上“老爷!老爷!”母亲嚷着,在床上直坐起来葛朗台拔出刀子预备撬了欧也妮立刻跪下,爬到父亲身旁,高举着两手嚷着“父亲,父亲,看在圣母面上,看在十字架上的基督面上,看在所有的圣灵面上,看在你灵魂得救面上,看在我的性命面上,你不要动它!这口梳妆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一个受难的亲属的,他托我保管,我得原封不动地还他”“为什么拿来看呢,要是寄存的话看比动手更要不得”“父亲,不能动呀,你教我见不得人啦!父亲,听见没有?”“老爷,求你!”母亲跟着说“父亲!”欧也妮大叫一声,吓得拿侬也赶到了楼上欧也妮在手边抓到了一把刀子,当作武器“怎么样?”葛朗台冷笑着,静静地说“老爷,老爷,你要我的命了!”母亲嚷着“父亲,你的刀把金子碰掉一点,我就用这刀结果我的性命你已经把母亲害到只剩一口气,你还要杀死你的女儿好吧,大家拼掉算了!”葛朗台把刀子对着梳妆匣,望着女儿,迟疑不决“你敢吗,欧也妮?”他说“她会的,老爷”母亲说“她说得到做得到,”拿侬嚷道,“先生,你一生一世总得讲一次理吧”箍桶匠看看金子,看看女儿,愣了一会儿葛朗台太太晕过去了“哎,先生,你瞧,太太死过去了!”拿侬嚷道“噢,孩子,咱们别为了一只匣子生气啦拿去吧!”箍桶匠马上把梳妆匣扔在床上“一一拿侬,你去请裴日冷先生一一得啦,太太,”他吻着妻子的手,“没有事啦,咱们讲和啦一一不是吗,小乖乖不吃干面包了,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啊!她眼睛睁开了一一暧暧,妈妈,小妈妈,好妈妈,得啦!哎,你瞧我拥抱欧也妮了她爱她的堂兄弟,她要嫁给他就嫁给他吧,让她把匣子藏起来吧可是你得长命百岁地活下去啊可怜的太太哎哎,你身子动一下给我看哪!告诉你,圣体节你可以拿出最体面的祭桌,索漠从来没有过的祭桌”“天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妻子跟孩子!”葛朗台太太的声音很微弱“下次决不了,决不了!”箍桶匠叫着,“你瞧就是,可怜的太太!”他到密室去拿了一把路易来摔在床上“喂,欧也妮,喂,太太,这是给你们的,”他一边说一边把钱掂着玩儿,“哎哎,太太,你开开心,快快好起来吧,你要什么有什么,欧也妮也是的瞧,这一百金路易是给她的你不会把这些再送人了吧,欧也妮,是不是?”葛朗台太太和女儿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父亲,把钱收起来吧;我们只需要你的感情”“对啦,这才对啦,”他把金路易装到袋里,“咱们和和气气过日子吧大家下楼,到堂屋去吃晚饭,天天晚上来两个铜子的摸彩你们痛快玩吧!嗯,太太,好不好?”“唉!怎么不好,既然这样你觉得快活,奄奄一息的病人回答,“可是我起不来啊”“可怜的妈妈,”箍桶匠说,“你不知道我多爱你一一还有你,我的儿!”他搂着她,拥抱她“噢!吵过了架再搂着女儿多开心,小乖乖!……嗨,你瞧,小妈妈,现在咱们两个变成一个了”他又指着梳妆匣对欧也妮说,“把这个藏起来吧去吧,不用怕我再也不提了,永远不提了”不久索漠最有名的医生裴日冷先生来了诊察完毕他老实告诉葛朗台,说他太太病得厉害,只有给她精神上绝对安静,悉心调养,服侍周到,才可能拖到秋末“要不要花很多的钱要不要吃药呢?”“不用多少药,调养要紧”医生不由得微微一笑“哎,裴日冷先生,你是有地位的人我完全相信你,你认为什么时候应该来看她,尽管来求你救救我的女人;我多爱她,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因为我家里什么都藏在骨子里的,那些事把我的心都搅乱了我有我的伤心事兄弟一死,伤心事就进了我的门,我为他在巴黎花钱……花了数不。